西班牙詩人、戲劇家費德里戈·加西亞·洛爾卡(Federico García Lorca)曾寫道:“美國人向世界貢獻的唯一東西就是摩天大樓、爵士樂以及雞尾酒。”但是在洛爾卡的家鄉(xiāng)——格拉納達,當?shù)匾粋€小鎮(zhèn)的居民現(xiàn)在將Twitter也加入這個名單。
在西班牙名為Jun的小鎮(zhèn),總部位于美國加州的社交網(wǎng)絡Twitter現(xiàn)在幾乎已經(jīng)接管了這里的一切,包括公共服務管理,舉辦年度會議等。自從1999年以來,鎮(zhèn)長喬斯·安東尼奧·羅德里格斯·薩拉斯(José Antonio Rodríguez Salas)就開始嘗試尋找某種技術以促使公民參與到公共事務中去,他們先是自己開發(fā)軟件,后來則轉到虛擬社區(qū)和社交媒體上。
當我在酷熱的安達盧西亞首次見到薩拉斯時,他正站在陰涼處俯視環(huán)形交通樞紐,那里最引人注目的標志就是巨大的方尖石塔,上面裝飾著Twitter圖案,還有許多水泥手印,包括Twitter前CEO迪克·科斯特洛(Dick Costolo)的。
薩拉斯曾戲言,Twitter已經(jīng)幫助他們根除了法國人帶來的官僚作風。他說:“Twitter已經(jīng)創(chuàng)造出‘分鐘社會’,即很快出現(xiàn)問題,但很快獲得解決?,F(xiàn)在,我們在Twitter上完成各種工作。可是尤為重要的是,誰會關注市政廳工作人員或清潔工的工作?我們決定讓所有人都注冊Twitter賬號,以便于他們能夠看到人們重視他們的工作。”
薩拉斯正推動3500名小鎮(zhèn)居民加入Twitter。到目前為止,已經(jīng)有600多名居民有了自己的Twitter賬號,并利用其預定市政廳圖書室的房間、約見醫(yī)生、報告犯罪或報告需要修理的街燈、評論學校午餐等。
埃琳娜·阿爾瑪格羅(Elena Almagro)9月歲就開始清理地板,從未學習過讀寫,因為她的家庭過于貧窮,無法供她上學?,F(xiàn)在60歲的她從未想過自己能夠使用Twitter。阿爾瑪格羅說:“薩拉斯鼓勵我用Twitter,他認為我應該參加培訓。當我看到電腦和其他設備時,我以為自己上了月球。”
在9歲孫子鼓勵下,阿爾瑪格羅學會了如何使用Twitter,發(fā)現(xiàn)其非常有用。她會在小鎮(zhèn)舉行會議時發(fā)文,她說:“當我給鎮(zhèn)長發(fā)推文時,他立即回復。這讓我覺得Twitter很重要。我以為老人不必學習如何使用它,但實際上我們需要學習。培訓中心甚至有90歲高齡的老人。”
Jun小鎮(zhèn)上的清潔工也說,薩拉斯推動的這個計劃讓他如獲新生。他的個人賬號@barredorajun在小鎮(zhèn)上非常有名,他說:“我感覺人們關注我的工作。當我做好工作時,他們會祝賀我。”擔心受到投訴嗎?他說:“事實上,人們告訴你一些不好的事情不是壞事,因為你可以進行改進。但是沒有太多人認為我沒有做好工作。”
薩拉斯顯然對自己的努力感到驕傲,他終于找到一種可以節(jié)省行政開支,并可與居民進行更直接溝通的方法。薩拉斯說,官僚作風的消失和工作效率的提高讓小鎮(zhèn)上的警察從4人減少到1人,他可以通過Twitter對車禍以及鄰里糾紛迅速作出反應。
可是那些沒有或不會使用網(wǎng)絡的人怎么辦?薩拉斯說:“即使發(fā)現(xiàn)很難適應的老年人都必須接受使用Twitter的培訓。如果你前往市政廳,你無須找任何人排隊,他們可以找到自己需要的信息。Jun的培訓中心有免費WiFi和聯(lián)網(wǎng)。”
薩拉斯堅持認為,將當?shù)卣毮芡獍o一家美國私人公司沒有太大風險。他說:“我們已經(jīng)通過法律,我們可以利用任何私人或公共資源,尤為重要的是它們都是免費的。Twitter的特性令其成為最好的平臺,可以提高政府與民眾的互動。”
在Twitter決定深入調查前,薩拉斯已經(jīng)推動Twitter接管試驗2年時間。Twitter首席數(shù)據(jù)科學家和麻省理工學院副教授德比·羅伊(Deb Roy)2015年年初曾訪問Jun小鎮(zhèn)。他說:“誰說Twitter不重要,Jun已經(jīng)證明其重要性。”
如果Jun成為更流暢、更民主地方政府的榜樣,那些不能或不愿參與其中的人怎么辦?羅伊表示:“他們可能變成隱身人,我們需要仔細探討這個問題。”羅伊認為,要在全球推廣Jun模式存在更廣泛的挑戰(zhàn),包括設備成本和聯(lián)網(wǎng)成本,盡管它們都在下降,但對許多人來說依然令人望而卻步。此外,全球依然有10億人不識字。
羅伊還稱,Jun只是個例外,因為其擁有一位相信這種技術的鎮(zhèn)長,他已經(jīng)推動這個項目16年。薩拉斯確保Twitter取代文書工作,而非人類之間的互動。羅伊及其調查團隊正研究Jun的做法是否能夠在芝加哥、紐約、舊金山和波士頓等大城市推廣。
但是由于存在復雜的倫理、政治以及社會問題,Twitter內部和業(yè)界都需要廣泛的公共辯論。羅伊說:“我們內部不斷對此進行討論,并有大量公眾參與。但重要的是,作為不斷創(chuàng)造新技術以改變我們行為的物種,我們必須提醒自己,我們并沒有找到所有問題的答案,我們需要繼續(xù)對話,以便于更多學習。”